“快快快！都让开！”
“王副院带着英雄回来了！”
救护车一到医院门口，就被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王副院春风满面地走下车，对着镜头挥手致意，仿佛刚打赢了一场胜仗。
“各位媒体朋友，请放心！”
“我们市一院，会不惜一切代价，挽救英雄的生命！”
他说得慷慨激昂。
我刚想跟着担架冲进急诊抢救室，两个保安却直接拦在我面前。
“王副院有令，苏医生辛苦了，先去休息，这里由李主任接手。”
我被他们推搡着，只能眼睁睁看着李风被推进手术室。
王副院这是疯了！
他竟然想让记者在观察窗外，现场直播这场九死一生的手术！
随即压低声音对我旁边的外科主任说：“老李，送三号手术室。”
李主任愣了一下：“王副院，三号是教学手术室，设备最老旧，而且……”
“而且什么？”
王副院打断他，眼神阴冷。
“而且三号室有最大的观察窗，对不对？”
李主任瞬间明了，额头上渗出冷汗，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我冲开保安，拦在他面前，恳求。
“王副院！病人失血性休克，必须马上进最好的复合手术室抢救！你这是在拿他的命开玩笑！”
“开玩笑？”
王副院冷笑一声，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苏晴，我是在给你机会。”
“手术成功了，你一战成名。手术失败了，正好证明你之前在现场的判断是对的，不是我耽误了，是伤得太重，谁也救不回来。”
“到时候，你和我，都是英雄。”
“多好的剧本，你为什么要亲手毁了它？”
我看着他那张因兴奋扭曲的脸，只觉一阵反胃。
“你无耻！”
“随便你怎么说。”
王副院耸耸肩，不再理我，转身对着记者们高声道：“为了让大家更直观地感受我们医护人员的努力，我特批各位记者朋友，到我们的手术观察室，共同见证这一个伟大的时刻！”
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
没有人在乎那个被推进手术室的消防员，是不是被得到最好的救治。
手术室的门在我面前重重关上。
透过门上的小窗，我能看到里面乱成一团。
李主任和几个医生围着病人，却个个面色凝重，束手无策。
三号手术室的设备，根本无法支持这种级别的手术。
而玻璃墙的另一边，王副院正像个导演，指挥记者们找好角度，准备拍摄。
我的心一点点沉入谷底。
此时，我必须做点什么。
拿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
一个疲惫，却无比熟悉的声音传来。
“陈老师……是我，苏晴。”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
“我……我可能，又要给您惹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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