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方不会直接介入。"
"不过我们的线人可能会透露些风声。"
黄志成面如土色：
"这还不算违法？"
沈沐讶然反问：
"让人家知道杀父仇人是谁，不过分吧？"
黄志成的瞳孔骤然紧缩。
“你想把这事告诉陈永仁？”
沈沐眉头紧锁，
“你不是早知道陈永仁是倪坤的儿子？”
他脸色骤然阴沉，
“明知他们的关系，还让阿仁去倪永孝身边当卧底？”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说你丧心病狂都算轻了。”
“我把这事告诉同事，有问题吗？”
黄志成突然大喊：
“你去说啊！陈永仁不会背叛我的。”
“他和倪坤根本没有感情。”
“你觉得他会告诉倪永孝？”
沈沐讥讽道：
“阿仁或许不会主动说。”
“但要是警队直接下令呢？”
黄志成额头冒汗，激动地嚷道：
“不行！陈永仁的联络人是我！”
“你们不能越级指挥。”
“我还没被撤职！”
沈沐冷冷回应：
“你现在是嫌疑人。”
“不然怎么会由我来审你？”
“别说陈永仁不会违抗命令。”
“就算他不说，我们也有办法在不违规的情况下把消息传出去。”
“别天真了！”
“香江最不缺的就是狗仔。”
“随便找个记者放风，你觉得倪家会不知道？”
黄志成顿时呆住。
沈沐继续施压：
“真要谢谢你。”
“陆sir一直没对你用手段，你以为是自己布局高明？”
“真觉得他拿你没办法？”
“太可笑了！”
“说到底，陆sir是念旧情。”
“他下不了手。”
“但我不一样。”
“我是重案组新人，跟你没交情。”
“我，没什么好顾忌的。”
“两条路：要么认罪，要么去内务部。”
“你自己选！”
黄志成一惊：
“我认罪！”
“我全都认！”
“千万别让倪家知道这事！”
沈沐冷哼一声：
“早这么痛快不就好了？”
“真是贱骨头！”
黄志成彻底垮了。
沈沐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他心里，撕碎了他最后的倚仗。
正如沈沐所说，他们之间既无血缘亲情，也无共事多年的情谊。
沈沐更不会像陆启昌那样对黄志成心软。
如果黄志成还敢硬撑，沈沐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把他卖出去。
要泄露这个消息太容易了，随便找个熟悉的记者，分分钟就能让全港岛都知道。
到那时，连内务部都保不住他。
除了低头，黄志成别无选择。
他干脆利落地认输了。
起初沈沐来审他时，黄志成根本没当回事。
可谁能想到，就是这个年轻督察，硬生生把他逼到了绝路。
黄志成除了苦笑，还是苦笑。
最终的结局，倒是皆大欢喜。
黄志成被勒令退出警队，永不录用。
这个结果，除了内务部，所有人都满意。
内务部巴不得拿黄志成开刀，借机整顿一线警员，扩大自己的影响力。
而陈警司希望内部处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陆启昌冲沈沐竖起大拇指：
“沈sir，干得漂亮。”
“这攻心计，用得妙啊。”
沈沐笑了笑：
“陆sir，换作别人，你也能轻松让他认罪。”
陆启昌沉默片刻，摇头道：
“我终究没法对他像对别人那么狠。”
他顿了顿，又问：
“黄志成只是被开除，你不会觉得不公平吧？”
沈沐直沐不讳：
“确实有点。”
陆启昌赶紧解释：
“我知道你看不惯他的办案方式……”
“但沈sir，咱们办案有时候也得灵活点。”
“他这种做法，其实不算太严重。”
沈沐神色一肃：
“陆sir，你以为我是为这个生气？”
陆启昌一愣：
“难道不是？”
沈沐淡淡道：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为了破案，用点非常手段无可厚非。”
“关键不在于此。”
“黄志成最令人作呕的是他完全不顾同僚的安危。”
陆启昌神色骤变。
沈沐诚恳地说：
“身为警察，尤其是重案组成员，随时面临生命危险。”
“既然成为战友，就该是能托付生死的交情。”
“陆sir，若是我们并肩作战，我绝对放心将后背交给你。”
“但黄志成，我实在做不到。”
陆启昌郑重回应：
“现在我也无法信任他。”
沈沐面色凝重：
“黄志成造成的恶劣影响，是破坏了一线警员间的信任基础。”
陆启昌愣住。
沈沐叹息道：
“您想想，若这种不信任感扩散开来。”
“警队的协作还怎么维持？”
“黄志成确实开了个危险的先例。”
陆启昌勉强笑道：
“沈sir，是否有些危沐耸听了？”
沈沐平静道：
“希望如此。”
“若处理不当，后果不堪设想。”
陆启昌收起笑容，转身就跑：
“我这就去找陈警司汇报。”
沈沐嘴角微扬，在重案组的地位已然稳固。
陈警司听完汇报，猛地起身：
“沈沐说得对！”
“警队根基在于纪律，更在于互信。”
“我们手中握着的可是 实弹。”
“一旦信任崩塌，后果难以预料。”
他焦躁地在办公室来回踱步。
良久才开口：
“必须立即向黄老总汇报。”
“这关系到警队的根基稳定。”
“信任危机若起，内务部就能轻易掌控我们。”
陈警司感慨道：
“阿昌，你真是慧眼识人。”
陆启昌真诚地说：
“沈sir能力出众，仅用一天就办妥了黄志成的案子。”
陈警司摇头：
“我指的不是这个。”
陆启昌诧异：
“那是什么？”
陈警司正色道：
“沈沐办案能力固然出色，但总署不缺办案高手。”
“袁浩云在A组，天叔在B组，你在C组，都是警队里难得的破案好手。”
“哪个警署没有几个能干的探员？”
“陈家驹他们，不都是出了名的神探？”
陆启昌疑惑地问：
“长官的意思是？”
陈警司正色道：
“你们都很拼，每个上司都欣赏。”
“但阿昌，沈沐和你们不同。”
“他有政治眼光。”
陈警司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
“想往上走，光会抓人可不够。”
“得学会动脑子。”
“以后你要多跟沈沐学学。”
陆启昌诚恳地点头应下。
向沈沐求教，他丝毫不觉得难堪。
“长官放心，我一定向沈sir学习。”
陈警司露出满意的笑容：
“果然没看错你。”
“我现在就去向处长汇报。”
他刚转身要走，又停下脚步补充道：
“这次案子办得漂亮，我会为你们请功。”
陆启昌笑着敬礼：
“多谢长官！”
送走陈警司后，他立即回办公室说明了情况。
沈沐突然问道：
“陆sir，黄志成知道多少你的事？”
陆启昌一愣：
“哪方面？”
沈沐直接挑明：
“卧底。”
陆启昌瞳孔一缩：
“你是说...他会出卖我们的卧底？”
沈沐反问：
“不然呢？”
陆启昌拧眉分析：
“黄志成认罪的条件，就是不让我们揭发他指使玛丽杀倪坤。”
“如果他向黑帮泄密...”
“他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吧？”
沈沐沉声提醒：
“他不敢找倪永孝，那是自投罗网。”
“但有个人，和他交情匪浅。”
陆启昌猛然惊醒：
“韩琛？！”
沈沐重重点头：
“没错，就是韩琛！”
“如果黄志成向韩琛透露卧底的情报。”
“那些潜伏的兄弟就危险了。”
陆启昌难以置信：
“黄志成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沈沐语气森寒，
“这取决于他想要什么。”
“既然选择走黑道这条路，总要递上一份投名状。”
沈沐的声音透着寒意，
“当年林冲上梁山，王伦要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纳投名状。”
“黄志成如果找份正经工作倒罢了，可他偏偏要混帮派——以他的背景，哪个堂口敢收？”
“必然要他拿出诚意。”
“以黄志成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性格，我们的兄弟处境非常危险。”
陆启昌额头渗出冷汗，
“黄志成一定要走这条路？”
沈沐反问：
“他的档案已经毁了，哪家正规企业敢用？”
陆启昌沉默。
黄志成是被警队公开革职的，这件事根本瞒不住。
他曾经是重案组高级督察，媒体曝光率极高。
若他愿意隐姓埋名或许还有转机，
但这个人骨子里就渴望掌控全局。
否则何必处心积虑扶持韩琛？
又为何怂恿玛丽刺杀倪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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