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在脸上带着凉意，陆姣站在阳台盯着漆黑的夜空，手指反复摩挲着手机里系统面板的边缘。
倒计时的数字像秒针，一下下扎在她心上——只剩六天了。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空气轻声说：“陆姣，不能输。”
第二天一早，她特意提前半小时到了公司，没去工位，径首攥着背包带往资料室走，脚步比昨天沉了几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今天一定要找到能用的东西。
推开资料室门的瞬间，一股混杂着潮湿纸张和陈年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这里比昨天更暗，大概是头顶的旧灯泡又坏了两个，只剩两盏发出昏黄的光，勉强照亮中间一小块区域，西周的资料架都隐在阴影里，像一个个沉默的巨人。
架子上的文件堆得歪歪扭扭，有些文件夹的边角己经磨破，散落在地上的纸张被踩出了黑印，一看就是很久没人打理的地方。
陆姣从背包里掏出提前准备的手电筒和手套，戴上手套的手指轻轻拂过资料架上的灰尘，呛得她鼻尖发痒。
标签大多己经模糊不清，有的甚至被撕掉了一半，她只能一本本抽出文件夹，翻开扉页快速扫过内容——大多是几年前的旧合同和废弃方案，和现在的项目几乎无关。
手电筒的光在纸页上移动，她蹲在地上翻找散落在角落的文件，膝盖抵着冰冷的地面，没多久就麻得失去了知觉，可她只是下意识地揉了揉，又继续往前挪了挪。
“咔嗒、咔嗒——”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节奏又快又急，像敲在陆姣的心上。
她的动作瞬间僵住，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苏然——整个部门里，只有苏然会穿这么高的高跟鞋，还总爱把步子踩得这么响。
“陆姣，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苏然的声音带着穿透力，在空旷的资料室里回荡，还没走近就透着一股冰冷的嘲讽。
陆姣缓缓站起身，手电筒的光垂在地上，照亮一小片灰尘。
她转过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苏总，我在找和项目相关的资料，想多了解一下，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帮上忙？”
苏然冷笑一声，踩着高跟鞋走进来，目光像扫垃圾似的在满地文件上转了一圈，最后落在陆姣身上，“你先说说，昨天让你做的季度报表，核对完了？
还有楼下部门要的会议纪要，整理好了？
本职工作都没做完，就敢在这里‘找资料’？”
陆姣攥紧了手里的文件夹，指节泛白：“苏总，报表我昨晚己经发您邮箱了，会议纪要也整理好存在共享盘里了。
我是在完成本职工作后，才来这里找资料的。”
“哦？
是吗？”
苏然挑眉，走到资料架前，随手抽出一本文件翻了两页，又“啪”地一声扔在地上，纸张散了一地，“就凭你这点能力，还想碰项目？
我看你是想投机取巧，到时候项目搞砸了，你担得起责任吗？”
陆姣看着被摔在地上的文件，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那是她刚才好不容易整理好的旧项目案例，说不定能参考。
她咬了咬下唇，没说话，只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散落的纸张一张张捡起来，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
苏然见她不反驳，反而更得意了，伸出手在旁边的资料架上轻轻一推，原本就堆得不稳的文件瞬间哗啦啦掉下来，砸在地上发出巨响，灰尘弥漫开来。
“我看你还是别找了，”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蹲在地上的陆姣，语气里满是轻蔑，“这项目轮不到你，你再怎么折腾也是白费力气。
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回去多打印几份文件，说不定还能少挨点骂。”
说完，苏然踩着高跟鞋转身就走，门口的光线随着她的离开重新暗下来，只留下陆姣一个人在满地狼藉里。
灰尘呛得她眼睛发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却死死咬着牙不让它掉下来——不能哭，哭了就输了。
她深吸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眼角，重新拿起手电筒，把掉下来的文件一本本捡起来，分类放回架子上，然后继续在剩下的资料里翻找。
时间一点点过去，手电筒的光渐渐变暗，陆姣的肚子开始咕咕叫，才想起早上没吃早饭。
她从背包里掏出一块面包，咬了两口就咽不下去，又灌了几口矿泉水，继续埋首在资料里。
就在她快要放弃的时候，指尖突然触到一个硬壳文件夹，藏在资料架最底层，上面落满了厚厚的灰尘。
她费力地把文件夹抽出来，吹掉灰尘，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去年类似项目的完整方案，还有客户的需求分析和成本控制表！
陆姣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快速翻看着文件，心脏因为激动而狂跳。
可翻到最后一页，她的笑容又慢慢淡了下去——方案里缺少关键的供应商联系方式，也没有今年客户的最新需求变动，这些信息不补上，方案还是没办法落地。
她把文件夹紧紧抱在怀里，坐在地上盯着满地的资料，眉头又皱了起来。
去哪里找供应商的信息呢？
公司的供应商名单都在采购部手里，她一个底层员工，根本没权限接触。
客户的最新需求，只有项目负责人才能拿到……陆姣掏出手机看了眼系统倒计时，“剩余时间：5天22小时”的字样刺得她眼睛疼。
她攥紧了手里的文件夹，心里又慌又急：难道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又要断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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