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滂沱大雨中,我救下了要上吊的阿婉。
因为我与她比惨,结果我赢了。
她死了阿爹,跟着阿娘艰难度日。
我死了阿娘,阿爹新娶,后娘每日换着花样磋磨。
她生的胖,我生的丑。
她嫁的是吏部袁侍郎的嫡长子袁臻。
袁臻自幼体弱,不能与她圆房,她嫁进袁家三年,还是个黄花大闺女。
我嫁的是威远侯府世子谢疏,谢疏貌美体健,风流倜傥,后宅只小妾就十几个。
我嫁他三年,他连我的院门都没进过,我也是个黄花大闺女。
……
阿婉收了绳子,抱着我哭哭啼啼。
阿容,你怎得这般惨?
可不是么?不行和行不愿意碰,那个更惨,一目了然,高下立见。
1
阿婉没心没肺,上了床闭了眼便睡了。
我看着她白嫩嫩肉乎乎的脸颊,恨不能狠狠蹂躏一番。
只是她的贴身丫鬟碧玺在旁边不错眼的看着,我动不得手。
姑娘,世子还在房里等着呢
我的丫头葵儿忧愁的说道。
我也十分忧愁的叹了口气,还在等着啊?
哎
谢疏此人,最是睚眦必报,我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污蔑他,他定不会放过我的。
他虽不愿意碰我是真,可那十几房小妾,确实是无中生有。
碧玺用十分抱歉的眼神瞅着我,我拍拍她的肩膀。
无事,你好好照顾你家姑娘。
阿婉今日一番闹腾,以袁夫人的性子,怕是又要叫他儿休了阿婉的。
袁臻是个没主见的,阿婉性子又软,哎。
那都是明日以后的事儿了,先操心自己能不能活过今晚吧
我握紧拳。
谢疏不在房里,他叫我去内书房。
成婚三年,这还是我第一次来内书房。
书房被蜡烛照的雪亮,雪梨站在竹子下偷偷摸摸嗑瓜子,见我来了,用脚尖将瓜子皮收拢收拢,踩在了脚下。
她是谢疏的丫头,专门管着内书房。
世子不大欢喜。
雪梨说了一句,拉着葵儿与她一处站着。
他对着我时总不欢喜,无事。
雪梨才十四,因着字写的好,便专门在内书房伺候。
她爱吃,每每来寻谢疏时,我便叫葵儿包些点心果子给她,她对我便有些亲近。
谢疏站在书案前写字。
书案靠着窗户,窗外便是竹林,白日刚下过雨,窗户开着,书房里凉爽舒适,将人身上的署气散去了大半。
他写的是草书,气势磅礴,虚实相生,已是大成。
他写完最后一笔,挽袖搁笔,十分潇洒。
看出什么了?
他微微眯眼,危险又迷人。
果然生的好看也有些好处的,若是丑人这般做,只会显得十分油腻。
我不善此道。
毕竟在他眼中,我只善舞刀弄枪,装模作样。
哼。
他不轻不重的吐了一个字,我不知所谓,只盯着他的眼睛。
秋容,我是何时纳了十几房妾室的,我怎不知?
他问的不急不缓。
世子恕罪,当时危急,随口为之。
既是比惨,自是越惨越好。
你一句随口为之,便毁了本世子的一世清誉。
他伸手欲掐住我的下巴,我脚下不停,往后一退,伸手捏住他的手腕,反手一压,将他压在了案几上。
秋容
他气急败坏。
2
有人天生善权谋,比如世子,有人天生力气大,比如我。
世子该明白,到了这样的时候,任你多么聪敏,只能受制于我,所以下次欲对我动手之前想一想,自己打不打得过我。
我松开手,看了一眼他的手腕,红了半片。
再说我也没说谎,一个何幼仪,比得上旁人家的十几个妾室不是吗?
谢家除了每月给她十两的月例外,谢疏还每月偷偷补贴她二十两。
吃穿用度比普通人家的小姐还好。
她一个人,勾着谢疏年没进过我的房,勾着谢疏三年也再未纳妾。
谢疏揉着手腕,垂眸看着我,眼中尽是不忿。
你莫胡说,她只是我长嫂……
是不是只你自己知道了。
毕竟他长兄死了,何幼仪全家落罪,死的死卖的卖。
谢家算是有良心,看在何幼仪与他兄长订过亲的份上将何幼仪买下了。
谢疏要代兄娶嫂的事儿和家里闹了好久,可良贱不通婚,谢疏想娶何幼仪,那是绝无可能的。
如果他非要这么做,他爹为了谢家的门楣,定然要活活打死他的。
他咬牙看着我,欲说还休。
我想走,又贪图书房的凉爽舒适,坐在椅子上的屁股似粘住了,无论如何都起不来。
你少和何婉往来,她折腾的袁家日日不得安生,你莫要跟着她学坏了。
我的坏还需阿婉教么?
我半趴在桌上,看着窗外的青竹,落影疏疏,似柔似刚。
秋容,你能和我好好说话么?
谢疏有些焦躁。
我这不说的挺好么?又是哪里惹世子不满了?
我懒得应对他,随口说了一句。
他噎了噎。
凉风习习,实在是凉爽舒适的紧,我忽有了困意,便慢慢闭上了眼。
听母亲说,你想同我和离?
谢疏的声音很轻,像一阵风,轻轻一吹便散了。
嗯。
我迷迷糊糊的应他。
既不想与我过下去,当初为何又非我不嫁?
若是不心悦,谁能逼我嫁给他?
我们自幼定下了婚约。
没人说话,除了风声,只余下了一个浅浅的叹息。
我竟真的就这样睡了过去。
阿婉和我一起绣花,她绣的还有些章法,我是东一针西一针。
绣花同样不是我的强项,我这般也只是为了陪阿婉。
毕竟一个人装模作样会羞耻,两个人一起装,至少能说服自己这是真的。
回廊有风,比房里闷着舒服。
主要是花园的回廊离着月亮门近,有人来通报,能第一时间知道。
我知道她在等袁臻。
可是一日过去,袁臻并没来。
来的却是镇国公府的夫人,阿婉的亲娘。
你若还想与他过,明早收拾了回去就是。若是不想,同阿娘家去,住在阿荣这里成什么样子?
她在侯府本就艰难,你还要给她添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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